第七章 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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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好自从一上马车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周顾年则与管文庭有一句没一句的东拉西扯。马车内不像外面那般视野开阔,虽然此时外面也是极为荒凉,但至少不似车内这么枯燥乏味,此时杜耀宗在马车里也极是无聊,盯着管文庭鼻梁上架着的漆黑的墨镜,,眼睛好端端的为什么偏偏要装瞎子,其实给人看风水的薪酬要远远高于摆摊算命,越想心里越发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管爷,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您...您别见怪哈...”
  听到杜耀宗与自己说话,管文庭先是一愣,伸了伸脖子,头微微一侧,谄媚的回道:“杜爷,有什么问题您老尽管问,管某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是想测字还是批八字?问财运还是姻缘?我一律给您七折,还有我这里摸骨...”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往外掏算命的那套家伙式儿,杜耀宗被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尴尬的笑了两声赶紧制止了管文庭接下来的动作:“管爷!管爷,你先别忙活,我不是问这个,那个...我是想问您...您...您的眼睛明明看得见为什么要装瞎呢?如果给人看风水的酬劳应当是多于算命才是...”
  问完之后只看管文庭表情逐渐凝固,微微挑了挑眉毛,抬头失神地望着他对面被周顾年卷起窗帘的车窗外面...
  十五年前,冀宁道辽县羊角村(今山西左权县羊角村),一座带东西跨院的五进大宅子内,虽已时至午夜,但穿过仪门的大厅上仍是灯火通明,檐廊上悬着几条没有挂完的白布,大厅的正中间摆着一口巨大的铁制棺材,但并没有点香烛烧纸钱,显是一间布置了一半就停了的灵堂,有几个看起来比较年长一些的男人,坐在左侧的几把椅子上表情凝重,其中有两三人不住的嘬着手里的烟袋,搞得大厅里乌烟瘴气,椅子的后面则有一群妇女披麻戴孝,偶尔低低的呜咽几声,几个小孩藏在妇女们的身后,偷偷观瞧时不时传出阵阵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吱吱声的铁制棺材,一个二十七八的矮个子男人终于被这个声音折磨的受不了了,站起来朝着坐在那边一个年纪看起来最长的,正兀自低头抽着烟袋的老者道:“三舅爷,依额看趁早一把火点了算了,再这么待哈去晓不得会闹出甚行行子。”
  三舅爷用大拇指按了按烟袋锅子里正冒着烟的烟叶子,也没抬头,盯着自己的烟袋锅子里徐徐冒出的缕缕青烟,张了张嘴正待开口说些什么,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看起来跟说话的矮个子男子相貌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横着眉瞪着眼,怒气冲冲的对矮个子男子张口道:“狗日滴楞七坎正的,那是你老太公,能点得吗?!再撇逼老子一各揽遛死你个不涕烂山滴龟儿子!”
  矮个子男子挨了骂,张了张嘴还想顶几句嘴,旁边的三舅爷吐了口烟,慢悠悠的开口对五十多岁的男子说道:“点是点不得的,起了尸更不能埋到祖坟里头,各捣不好坏了祖坟的风水就乃求了,额看这日怪的事情砸们都各捣不明白,还是得继续找高人。”
  五十多岁的男子愁眉苦脸的说:“可这十里八乡的先生砸们都请遍了,唯一一个敢四或一哈的就是让砸们做了这口铁棺材...”
  “熊球势,跟你儿子一样死眯处眼的,近处找了就去远处找找看嘛!”三舅爷头微微一抬怒道。
  听三舅爷这么一说,旁边一个一直没作声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摇了摇脑袋憋了回去,刚好被五十多岁的男人瞧见,皱着眉气急败坏的道:“老三你有啥子就说嘛!额见你够哩只个熊球势!闹甚的来?这都甚时候咧你还瞎思目!”
  老三又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大哥,我在广州分铺时听店里伙计说传闻两广地区出了一位半仙,据说此人从小便精通风水星象,对寻龙点穴青乌相地之术尤甚,此人年纪不大,二十余岁,但相传经此人相过的阴宅,三五年内其后代必发,或为宦为仕,或富甲一方,端的是好手段,不如咱们给老太爷另选一处风水...不过两广地区距离咱们这里太远了,这一来一回的我怕...”因为老三常年在广州的分铺,所以说话并没有山西口音。
  没等老三说完,五十多岁的男子听说两广地区有这么一位高人立刻打断了老三的话:“怕甚?!难道还怕老太爷臭了不成,去!日头一出来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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